没想到“喜剧电影”还能这么“玩”| 专访《银河写手》编剧高群演员宋木子、合文俊、李飞

  店铺展示     |      2024-08-19 01:57

  在这个星光璀璨的电影银河里,总有一些作品能够穿透时间的尘埃。即将上映的《银河写手》,就是这样一部让人眼前一亮的佳作。

  《银河写手》讲述了一个不听任何修改意见的编剧(宋木子 饰),一个什么修改意见都听的编剧(合文俊 饰),一个自大,一个胆大,组成银河系最强(ruo)乙方,向顶级甲方公司发起才华挑战。影片曾荣获第17届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大奖、最佳编剧两项大奖。

  凹凸镜DOC有幸采访了《银河写手》的编剧高群,主演宋木子,合文俊,李飞,听他们分享作为编剧这个职业的方法论以及塑造影片角色的心得,以下为采访正文:

  凹凸镜DOC:《银河写手》跟“三”这个数字很有缘分,主要人物是三个好兄弟,编剧也是三位,这是巧合吗?

  高群:这和三角形有稳定结构的道理是一样的。如果一个团队有两个人,非常容易分崩离析。但如果团队里有三个人,其中俩人有矛盾,另一个人会帮忙和解。在创作上,比如说我有我的想法,他有他的想法,当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,如果有另一个人在的话,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决。

  高群:不一定,我和单丹丹经常吵,李阔和单丹丹也经常吵。吵完后,第二天大家还是一起创作,我们争吵的内容都是针对剧本本身。

  很多的时候,剧本创作根本就没有所谓正确的路,只有你喜欢或者我喜欢。剧情往哪个方向走,就像合文俊喜欢吃黄焖鸡米饭,宋木子喜欢吃米粉,没有对与错,只有你觉得观众喜欢什么,是要迎合观众,还是表达自己。

  凹凸镜DOC:想问一下四位老师,大家觉得自己是E人还是I人?是外向型还是内向型的?生活中和片中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地方?

  高群:我可能熟了以后是开朗一点的。如果我们刚认识,可能就是三分熟。或者在大众面前,就是I人多一些。我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件事,如果咱们接触得多了,熟络起来了,可能我就是E人。

  宋木子:我是艺人(E人),18线艺人。我其实是一个I人,但是没有办法,工作需要只能这样,但私底下基本上是挺E的其实,有时候也分不清。合文俊是I人。

  高群:其实我们应该都是属于那种如果没熟络之前,相对来说感觉话比较少。但是如果接触下来。

  凹凸镜DOC:我发现,在镜头面前很有表现力的演员,生活中反而是很安静的,有一个杏宇平台招商反差,我觉得跟情绪调动有关系。如果你一直在这种兴奋的情绪当中,人的状态就太累了。

  宋木子:对,安静的时候,我就是睡觉,让整个人进入到一个瘫痪的状态,就是躺平,游戏都不想打。

  凹凸镜DOC:这个剧本的雏形是单丹丹导演写的剧本叫《北京有个常莱坞》,常莱坞的“常”指的是朝阳区的常营乡的意思,为什么会叫常莱坞呢?

  高群:美国有好莱坞,印度有宝莱坞,常营就是常莱坞,因为这边是电影人聚集的一个基地。

  高群:常营的影视基地比较多,有两三个扎堆了以后,会很吸引很多人来,而且人会越来越多。假如说你住在常营,现在咱们两个一起工作,我住丰台,就很不方便了。就像电影里写的,那就来这边。我们见面的时候,两分钟就能到了。

  高群:对,很多很多。星巴克、漫咖啡里的电影人特别多的,去那里不光能看见编剧,还能看见制片,可能看见各种各样的人,十几亿的项目肯定都有。

  高群:我跟李阔在里面写作的时候,是真的听到过。就是在聊“如果没有什么问题,咱们就定在8000万,这样吧,我们晚一点跟谁谁联系,这事咱们就定了。”那时候我跟李阔就在说,为什么别人都在成,而且别人说的都是我们不敢想的事,我感觉大家都在成功,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,反正就是很多咖啡厅会有这样的人。

  凹凸镜DOC:从《北京有个常莱坞》到《银河写手》,这个名字的变化是什么原因?

  高群:其实最开始有一个版本叫《银河蝼蚁》。在我们看来,北京是一个大银河,在北京生活的个体不光是编剧,还有各种各样北漂的人,他们都是在默默工作的蚂蚁。电影里面有很多搬家的情节,蚂蚁就喜欢搬家。但是蚂蚁又很有意思,蚂蚁很努力的生活。选择《银河写手》这个片名,其实更想说,我们几个编剧能写出来像银河一样浩瀚的宇宙。有句话是说:编剧笔下能写万物,也想描绘出来我们自己各自的银河。

  李飞:刚开始的时候,高老师跟我讲了一个大概了。他跟我说我是演一个小演员,我说那还用演吗?直接来就得了。他说主要讲的是编剧的事,拿着剧本之后大家再研究。刚开始接触应该不难,因为都是自己亲眼所见的,不用再去体会了。

  凹凸镜DOC:宋老师生活中也有编剧这种身份,看到《银河写手》的剧本,是不是有点感同身受的带入感?

  宋木子:是,作为内容创作者来说,在很多时候一定是有一些共同的困难、共同的境遇。《银河写手》的剧本很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它有能够自我表达的东西。

  合文俊:看了剧本之后,我知道写的跟我们这个行业相关的。后来我沉下来去想这个事,它不光是讲的我们这个行业里的事,在各行各业,我们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。我们要搬家,我们要面对甲方,要在这个城市里生存,也面临生存不下去,要回老家的选择,或者我们不想回去,我们想呆在这个大城市,以及在大城市里边的爱情。

  无论是北漂、沪漂、深漂,是大家内心共通的情感。我们三个人都是从草根小演员开始慢慢干。

  我们并不是一毕业就能遇到很好的机会,真有交不起房租,在这一行找不到任何机会的时候。那时会想方设法地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,比如说我开过店:甜品店、串儿店,都赔本了,人真的很难挣到你认知以外的钱。宋木子也开过店,投资过一家牛蛙店,我们俩那个时候都是没有稳定收入。

  我们算机遇好的,有让大家看到我们的机会,(怀才不遇的人)各行各业都有很多。我觉得这是一个共同的情感,这个片子里,其实是描述的是普通人的情感,这种情感是相通的。

  凹凸镜DOC:我觉得片子要宣传,可以强调您说的每个人、每个行业都会经历过这种生活。

  高群:我们一直想说《银河写手》写的不光是编剧的事,我们想跟观众做一个对话。北京、上海、广州等等那些大城市,它就像一个个“银河”一样。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自己的写手,我们在这里面可以绘画出来我们自己想要的故事。《银河写手》里面不光有编剧,还有演员,也有化妆师等等,他们都在各自的生活,当自己的写手,绘画自己的一片“银河”。

  凹凸镜DOC:最初剧本定了以后,想做成伪纪录片的形式,后来为什么放弃了?

  高群:最开始的时候是有这样的想法,是因为我们想要给观众呈现出最真实的编剧的故事。现在电视上大家会看到很多编剧,可能有光鲜亮丽的造型,拿着一个笔记本,旁边放一杯咖啡,站在窗边,推开窗开始写作。反正我身边的编剧不是这样的。

  创作本身就是一个很痛苦的事。如果我要做这样一部关于编剧的片子,能不能就用伪纪录片的方式,告诉观众,当编剧创作遇到瓶颈的时候,他们是很煎熬的。

  但在最后呈现上,还是觉得用现在这种方式,包括几位演员的演绎,用这种方式很不错。

  凹凸镜DOC:《银河写手》是讲编剧的故事,这个故事还是编剧写出来的,会有一种戏中戏的感觉。木子老师,你在平时观察真实的编剧,编剧和编剧之间是否也有不同?

  宋木子:我也是编剧,但是会和高群老师有一些不一样,他们是负责剧本的大框架,要从非常宏观的角度去考虑,我们比较习惯在一个点上,寻找包袱,追求短平快的节奏,在创作方法上应该是不一样的。他们要从人物、结构、故事性。我们会从一个小点、一个好玩的事,好玩的灵感去发散。所以还是不一样,但是我觉得核心创作逻辑是一样的,我们的对于喜剧的审美是统一的,这个很重要,这样大家沟通成本没有那么高,能做出统一的方向。

  凹凸镜DOC:高群老师,刚才我们说《银河写手》跟“3”有缘。为什么剧本三分之一在西安写的,三分之二在您老家东北写的,是不是地缘、水土可能会让剧本发生一些变化,比如你回到老家写剧本的时候,心境会更轻松一点?

  高群:剧本的三分之一在西安写的,那时候其实准备报金鸡创投,我们想在截止日期之前完成。写了三分之一的时候,我生病了,李阔导演和丹丹导演觉得我回老家会对我的病情好一些,就到我老家回东北创作一下,结果又创作了三分之二,但没有来得投金鸡创投,没有想到今年金鸡影展来了。

  高群:一定有的,创作其实是很枯燥的,如果你在一个地方没有想法,我觉得倒不如换一个舒适的环境,当你心情好的时候,创作起来就会方便一些。

  高群:我们创作初期根本就不会去想有多大的回响,知识希望真诚的能把我们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,把剧本打磨到最好,拍摄的时候拍到最好,放映后,收到了观众的好评、反馈,收到一些奖项。这些都是主创没有想到的。你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情,当你倾尽所有了,可能会收到一些回报。

  凹凸镜DOC:有时候我们在聊,机会和努力哪个更重要,但其实你只要努力了,机会来了也能抓到。木子老师,上映的时候,离梦想更近的时候,您有什么感觉?

  宋木子:在FIRST青年电影展时,我们三个人在影院里坐在一排,第一次看完整的、剪辑版的成片在大银幕上放映。当影片开始的时候,本来会以为反正自己拍的都了解,但是从龙标亮出来开始第一个镜头,我就有点儿忍不住想哭。我看到他们俩其实也是有一点点,那种心情是不一样的,真正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看到自己在塑造一个角色。对于演员来讲,这是一个特别大的肯定。当然了,就像高群老师说的,在演的时候,其实我们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。

  高群:他们三个真的是为这个电影牺牲了。我、李阔、丹丹私下聊过,我们特别感谢。我是觉得我们收到的回报,肯定不是只有剧本,是所有人,每一个工种,大家都在努力时,才能收到这样的回报。

  宋木子:大家是互补的,拍出这个作品凭着一口气。很多主创都是很长时间的朋友,长的最起码有7、8年。我跟李阔和丹丹很早就认识了。大家正好有那么个契机,说能不能一起干一个事。单纯是从这个事上来讲,我觉得已经就成功了,大家能把这事干完已经很好了。后面参加影展,都是大家对我们的认可,很荣幸,我们也很诚惶诚恐。

  凹凸镜DOC:说到演员,导演有对三位有个评价,李飞老师是气质型的,宋木子老师是努力型的,说到合文俊老师,用了一个词是灵,大家觉得导演的认识是正确的吗?

  宋木子:我在看电影的时候,我甚至发现李飞老师和廖凡老师,有些时候的神态,表演的感觉特别像。

  高群:观众对三位演员的夸奖特别多。李飞第一次进入镜头的时候,李阔和丹丹导演都说李飞就是电影脸。至于合文俊就是,你想要什么,就能给你什么,反应也很快,想法也很快。试戏的时候,大家非常满意,说好灵呀。

  凹凸镜DOC:两位在片中饰演的都是编剧,在人物设置上,是不是有些分别和区分?是根据演员来调的吗?

  高群:一个团队需要有不同性格的人物组成,一个人要硬一些,说话有话语权,另一个人做补充。

  凹凸镜DOC:我认为《银河写手》表达了北漂的人,在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之间的摇摆。好多人也是有理想主义,但是生活中有很多打击,要回到现实,才能继续留下,如果有一个机会,心中的理想还能燃起来。

  高群:我可能是偏理想主义的人,我是觉得人活一生,如果你选择了你想做的事,你就坚持到底。今天我想干这个,明天我想干那个,那肯定是不行的。当你决定下来,要干这件事儿的时候,你就好好干。我想在这个行业里面扎根,我想发光、发热,如果你好好干它就有回响。当然我们大家这么多人,这么认真的时候,我也希望能收到观众的好评,这是我们想传达的。

  凹凸镜DOC:每个在外面去打拼,都是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。三位演员觉得自己是理想主义多一点,还是现实主义多一点?

  合文俊:我觉得能够坚持到现在,肯定是理想主义多一些,但是也有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候。所以是两个状态在来回横跳,始终支撑走到现在的,肯定是理想主义者。

  确实搞喜剧很容易让人痛苦,也容易让你自我怀疑。比如我们常说说要找痛点,你生活中痛点,你要讽刺什么。当下年轻人所面临的有共鸣的烦恼,找烦恼的这个过程当中,肯定也会烦恼。

  宋木子:我是一个纯纯的现实主义者,我这个人特别现实。因为我觉得理想没有必要挂在嘴边说。

  在北京这样一个城市,如果生存不下来,后面就不用谈理想,身边很多人都放弃了这个行业,与其高不成低不就,不如先把自己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,先把钱赚了,先把房租交了,把饭吃了,对不对?如果能够温饱的情况下,你的理想才会在你的心里边慢慢去生根发芽。你不能说每天都在想为什么还没有实现理想,这事儿它不现实,也不符合我们这样的情况。

  我们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地,从默默无闻到今天有人关注我们。从这个过程来讲,我觉得理想支撑不了我走这么长时间。我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,理想放心里就好。等你有能力以后,人家才会听你有什么理想,不然谁都不会听你说话的,没有这个时间。

  凹凸镜DOC:不知道各位老师喜不喜欢纪录片?我们是个纪录片的媒体,有没有印象很深的纪录片可以推荐给观众?

  宋木子:我才看了一部纪录片叫《河西走廊》,是挺经典的片子。我会觉得纪录片是能让我心静下来的一种类型,我们很多的时候在不停奔波,没有时间真正去了解我们这个国家,或者是某一个行业到底是怎么产生的,或者它有什么历史渊源,我觉得看纪录片对我了解这个世界有比较大的帮助。

  高群:最近几年我比较喜欢看的纪录片是《棒!少年》。纪录片本身就是真挚,没有更多的渲染在里面,用最真实的镜头抓真实的想法。当时看《棒!少年》给我感触很多,这么不容易的情况下,大家一直在坚持做这件事,我也给身边很多人推荐过。我是觉得纪录片最真实的,有一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,包括语境是演不出来的,它会往人的内心深处走。如果要是我推荐,我希望大家关注一下。

  凹凸镜DOC:还有个题外话,《棒!少年》里面拍摄对象,后来演了王宝强导演的电影《八角笼中》,是马虎,可能是王宝强导演也看到了《棒!少年》,觉得马虎很适合饰演拳击少年。

  凹凸镜DOC:《吉祥如意》,有点伪纪录片的形式。故事是真实发生,也有找了演员去演,那个很好,因为人物都是真实的,对于我们来说也可以算是纪录片和剧情片融合的电影。

  李飞:最近看了《寿司之神》,它传达了一种匠人精神,我觉得现在这种人越来越少了,一件事儿就干一辈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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